2021-4-9 | 生态问题论文
作者:张笑扬 单位:东莞市社会科学院
近期自然灾害和极端恶劣天气事件在全球范围内发生的频率不断攀升,强度也日益加大,生态安全问题愈来愈成为一个备受关注的全球性问题。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大背景下,大气环流特征等发生改变,全球极端天气气候事件和自然灾害呈现出“常态化”、频繁化和难以预测化等趋势,如洪涝、龙卷风、寒流、雨雪冰冻、极寒、沙尘暴、地震、火山喷发在全球范围内肆虐。在人类依靠强大的工业文明势如破竹地征服自然的同时,大自然以报复的手段向人类敲响了警钟。近年来我国极端天气事件和自然灾害爆发也明显增多,局部地区强暴雨、极端高温干旱以及旱涝急转等事件呈突发、多发、并发趋势。当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变得险象环生,生态危机成为人类社会持续发展挥之不去的噩梦时,我们不得不对人类生存方式及生态价值观进行深刻反思:人类过度的碳排放和污染物排泄,对自然环境的过度奴役,导致自然的生态链条出现断裂,生态环境系统发生扭转,环境出现恶化,生态走向崩溃;只有摒弃抽象的人类中心主义,重树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价值观,合理利用生态辩证法,在主客体双重化过程中摒弃对立观念,减轻生态环境压力,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一、控制自然理念下的理性膨胀与主体解放
控制自然是西方哲学文化的传统理念,随着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深入开展,控制自然的思想观念日益盛行:通过科学和技术来控制自然界,进而控制生产和消费,最终控制人的思维观念。在“知识即是力量”的文化观念驱动下,人们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不断提升,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对自然的利用和控制成了近现代社会的基本意识形态。人类中心主义的理性光芒开始了全球范围内的生态扩张,工具理性在压迫和奴役自然的同时也异化了理性的载体和主体。正如法兰克福学派的早期代表人物马克斯•霍克海默(MaxHorkheimer)和希奥多•阿多尔诺(TheoderW.Adorno)所指出的那样,“知识与权力同一,知识成为统治他者和自然的工具,导致了启蒙衰颓为理性的神话,奴役自然的尝试在打破自然的过程中接受自己的后果,陷入于更深的自然束缚之中。”工业革命是人的本质力量扩大的真实写照。人类从物的桎梏中不断解放出来,并在控制自然的征程中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生成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1]资本主义工业革命产生了巨大生产力,“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料想到在社会劳动里蕴藏有这样的生产力呢?”[2]被科学催化剂不断激化的工业文明加剧了人类主体意识的膨胀,扩大了人类支配、利用自然的规模效应,人类远离了美好的“田园图景”,而同时自然界也逐渐被物化、数字化、图像化直到完全异化。面对着生态困境,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在《启蒙的辩证法》和《理性之蚀》等著作中把人与自然的关系及生态问题和人类的解放问题联系起来加以系统考察,他们认为人类依靠科技进步,凭借科技手段,将自然作为征服和掠夺的对象,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处于异化的状态之中,从而导致严重的生态危机。马尔库塞也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自然成为资本主义用于加工制造的原料,自然屈从于“一种适应于资本主义要求的、工具主义的合理性”,“自然”也自然成为被奴役、被盘剥的对象。这意味着,人以精神的沦落代价从自然获取了巨大生产、生活资料和消费品,使自然服从于商业组织,使自然成为商品化的自然界、军事化的自然界,形成人与自然的尖锐冲突。
由于人对人的统治依赖于人对自然的统治,所以人的解放同样依赖于自然的解放,而人的解放和自然的解放归根到底是一致的。许多思想看到了人与自然的统一关系,但没有从实践、客体的角度深入人类生产活动实践进程之中,没有从人的本质与自然的本质深层面展开剖析。马克思深刻地解读了人类自然科学发展同工业实践、自然界的关系,“自然科学却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做准备,尽管它不得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工业是自然界对人,因而也是自然科学同人之间的现实的历史关系。因此,如果把工业看成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的展示,那么自然界的人的本质,或者人的自然的本质,也就可以理解了……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3]也就是说,自然地改变同人的工业实践活动紧密相关,必须从历史的现实的实践进程中寻求人的本质同自然的本质展开的有机契合。
二、生态沦陷背景下的紧张关系与自然报复
威廉•莱斯(WilliamLeiss)指出,“控制自然”的观念是导致生态危机最深层的根源。“控制自然的观念起了一种意识形态的作用,这种意识形态所设定的目标是把全部自然当作满足人的永不满足的欲望的材料来占有,从而导致生产无限地扩大,最终结果是人的自我毁灭。”[4]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劳动者扭曲成为机械的木偶,成无数生产线上的一颗螺丝,其过度的生产发展就是为了满足“虚假”的消费意识,最终导致人的异化和自然生态系统自组织平衡的破坏,引发人自身的危机和生态环境危机。本•阿格尔(BenAgger)进一步指出,消费异化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一种普遍的主要异化现象,因为当代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缓解经济危机,诱使人们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把追求消费当作最大的需要和真正的满足,从而导致“消费异化”,而消费的异化和消费主义的盛行必然导致生态危机的加剧,因为无限消费必然导致无限生产,无休止的生产、破坏和浪费导致地球各种资源锐减,大量废弃物充斥着人类的生存环境,对自然生态系统造成无以复加的生态灾难,威胁整个人类的持续发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詹姆斯•奥康纳分析了资本主义积累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关系:资本追求高利润率,必然引导高积累率,高积累率反过来又导致了对原料的更大的需求,而不管原料、能源以及其他“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因素”的成本是高的且是不断增长的,还是低的且不断下降的,资本的积累和经济的增长都依赖于投资的扩大,必然导致资源的耗费及衰竭率就越高,越来越多的副产品和污染物被制造出来。资本主义制度自身具有资本扩张主义逻辑,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其生产方式严重依赖于能源和资本,是不可持续的和反生态的,它总是倾向于通过投入大量的原材料和能源,通过加速生产流转过程以获取高额利润,导致自然资源被快速地消耗以及向环境倾倒更多的废料,而往往把排泄物和污染物倾倒到其它不发达国家或落后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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